人類的福音，發現能吃掉塑料的蟲子，是真的嗎？

2021-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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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講(jiang)壇：楊軍

來(lai)自北(bei)京(jing)航空航天大學的楊軍，跟(gen)大家(jia)分享過去(qu)十三(san)年我發(fa)現(xian)蟲子吃塑(su)料的這個故事。

挑戰不可能：蟲子吃塑料

大家來看這是(shi)個什么?這是(shi)一(yi)架飛(fei)(fei)機，但是(shi)這是(shi)一(yi)架對中國人來講(jiang)是(shi)個偉(wei)大的(de)飛(fei)(fei)機。因(yin)為這是(shi)中國自主研發設計(ji)國際合(he)作制造的(de)大飛(fei)(fei)機C919。它已經(jing)在(zai)今(jin)年的(de)5月5號(hao)，在(zai)上海(hai)首(shou)飛(fei)(fei)。前天11月10號(hao)，已經(jing)轉場到了西安的(de)閻良。

它最重要的就是國家力爭上馬的論證是在2003年的11月到2004年的7月。這是國家中長期科技發展規劃16個重大專項當中的重中之重，難中之難。

那么楊軍(jun)當(dang)時是作(zuo)為(wei)北航(hang)的(de)(de)負責民口(kou)科(ke)研的(de)(de)科(ke)技處的(de)(de)副處長，很榮幸擔任了(le)(le)(le)整個(ge)認證秘書(shu)組的(de)(de)組長，所以(yi)全(quan)程的(de)(de)深度的(de)(de)參與組織(zhi)了(le)(le)(le)整個(ge)論(lun)證過程。當(dang)然作(zuo)出了(le)(le)(le)自己的(de)(de)貢(gong)獻，也獲(huo)得了(le)(le)(le)國家的(de)(de)一些表彰。

那么為什么要說大飛機這個事情呢？因為就是在大飛機論證過程當中那個春節，就在緊張的論證環節，相當于一個空窗期。楊軍在家里做稀飯，楊軍發現裝小米的那個塑料袋被咬壞了很多的洞，這里面有蛾子飛出來，也有蟲子在里面爬。

因為是清華(hua)環(huan)境(jing)工程(cheng)專業(ye)的博士，做(zuo)的是環(huan)境(jing)生物技術。當(dang)時(shi)突(tu)然(ran)就來了(le)一(yi)個靈(ling)感，楊軍想這(zhe)(zhe)個蟲子它咬(yao)破(po)了(le)塑料(liao)袋，那(nei)么它吃進去了(le)嗎(ma)?如(ru)(ru)果(guo)吃進去了(le)，它消化了(le)嗎(ma)？如(ru)(ru)果(guo)說這(zhe)(zhe)個問題能夠證實的話，那(nei)么這(zhe)(zhe)將是非(fei)常重(zhong)要的一(yi)個發現。為什么呢?

塑料袋：20世紀最糟糕的發明

塑(su)(su)料(liao)它是一大類(lei)的(de)人工(gong)合成的(de)可塑(su)(su)性的(de)樹(shu)脂材料(liao)。它被發明是以1907年塑(su)(su)料(liao)之父(fu)貝(bei)克蘭注冊酚醛合成樹(shu)脂的(de)zhuanli為標(biao)志，塑(su)(su)料(liao)的(de)發明為人類(lei)開創了新的(de)生(sheng)活。

但是不到100年，由(you)于(yu)塑(su)料突出的環境問題，英國的《衛報》把塑(su)料袋(dai)評選成為20世紀(ji)最糟糕的發明。在過去的50年里塑(su)料的生產(chan)產(chan)量全球已經增加(jia)了(le)20倍，在環境當中留下(xia)了(le)70億(yi)(yi)噸的塑(su)料袋(dai)垃圾。2016年的塑(su)料產(chan)量是3.2億(yi)(yi)噸，中國占(zhan)了(le)1/4。

由于(yu)塑料(liao)是高分(fen)子量，數(shu)萬到數(shu)十萬的分(fen)子量，再加上它的物理(li)化學性質(zhi)的穩定(ding)，包(bao)括它疏水的特點，所以(yi)按照目前的科學估計(ji)，塑料(liao)在自然界(jie)當中降解需(xu)要500年以(yi)上。

近年來海洋里塑料污染的問題必須重視，《科學》雜志就報道每年有800萬噸的塑料被沖到大海里面，就形成了相當于法國或者200個上海這么大面積的一個太平洋的塑料垃圾飄移帶。

在中(zhong)國的(de)(de)食鹽里面已經發現了這樣的(de)(de)塑料(liao)微粒(li)，所以對于全球的(de)(de)科學家來(lai)講它是(shi)個非常嚴(yan)重(zhong)的(de)(de)挑(tiao)戰。

西方取經

基于我們對塑料這個垃圾嚴重性的認識， 2004年我們發現了蟲子吃塑料這個現象之后，楊軍就帶著研究生秦小燕做了兩年的一個研究，最后證實了蠟蟲可以吃塑料，而且它的腸道的微生物可以 降解塑料。

所以(yi)得到(dao)這(zhe)個消息的(de)時(shi)(shi)候(hou)，當(dang)時(shi)(shi)我們(men)非常地興奮，我們(men)師(shi)生(sheng)之間擁抱著慶賀。但是當(dang)時(shi)(shi)感(gan)覺到(dao)研究(jiu)的(de)深度跟數據還是不夠的(de)，要(yao)是不發表(biao)這(zhe)個文章就太可惜了(le)。加(jia)上那時(shi)(shi)候(hou)自己(ji)的(de)技術研究(jiu)的(de)功力還不夠，所以(yi)決定西天取經(jing)，到(dao)了(le)牛津去做了(le)一年的(de)訪問學者。

回國以后(hou)在(zai)(zai)我(wo)們新成立的(de)(de)(de)(de)化(hua)學學院(yuan)，在(zai)(zai)江(jiang)雷院(yuan)士的(de)(de)(de)(de)堅定的(de)(de)(de)(de)支持下，我(wo)聯(lian)合(he)了(le)斯坦(tan)福(fu)的(de)(de)(de)(de)吳(wu)唯民(min)教授、華大基(ji)因(yin)的(de)(de)(de)(de)微生(sheng)物平(ping)臺的(de)(de)(de)(de)楊(yang)瑞馥(fu)教授，還(huan)有(you)(you)趙嬌博士、博士生(sheng)楊(yang)宇(yu)，還(huan)有(you)(you)一(yi)(yi)些研究生(sheng)，我(wo)們經過(guo)了(le)四年的(de)(de)(de)(de)努力取得了(le)一(yi)(yi)些突破(po)性的(de)(de)(de)(de)成果。文章發表以后(hou)在(zai)(zai)世界上產生(sheng)了(le)比(bi)較大的(de)(de)(de)(de)影響。

蠟蟲是怎么降解塑料的？

那么(me)下面我(wo)(wo)就跟(gen)大家分享其中的(de)兩(liang)個已(yi)經發表的(de)例(li)子。第一個例(li)子就是蠟蟲，它(ta)覓食跟(gen)降解聚乙烯。我(wo)(wo)們怎么(me)做(zuo)的(de)呢(ni)?我(wo)(wo)們解剖了這(zhe)個蠟蟲，拿到里(li)面腸道的(de)內(nei)含物，然(ran)后跟(gen)塑(su)料聚乙烯進行(xing)富集培養(yang)。培養(yang)完(wan)以后，我(wo)(wo)們用培養(yang)基把它(ta)分離，分離出來以后有純的(de)菌(jun)(jun)株。這(zhe)些(xie)菌(jun)(jun)株有些(xie)就有比較強的(de)降解的(de)能力，然(ran)后再進行(xing)鑒(jian)定。

我們這(zhe)里選擇其中的(de)兩株菌(jun)(jun)，一個是(shi)阿(a)氏(shi)腸(chang)桿(gan)菌(jun)(jun)，還有(you)一個就是(shi)芽(ya)孢桿(gan)菌(jun)(jun)。這(zhe)兩株菌(jun)(jun)大家可(ke)以看到，它都是(shi)沒有(you)別的(de)可(ke)吃(chi)的(de)，只有(you)這(zhe)些薄(bo)膜。

它在上面長(chang)得非(fei)(fei)常好，形成了成熟的(de)生物膜(mo)，而且這(zhe)個生物膜(mo)是非(fei)(fei)常致(zhi)密(mi)的(de)，它的(de)活性很強(qiang)，可(ke)以(yi)侵蝕腐(fu)蝕掉聚乙烯的(de)表面。

它的怎(zen)么去腐(fu)蝕和降(jiang)解(jie)呢(ni)？它是把聚乙烯的這種長鏈(lian)的C-C的這種單鍵氧化斷裂(lie)成為一(yi)個(ge)親(qin)水的碳氧雙鍵的羰基(ji)，這就(jiu)是它降(jiang)解(jie)的一(yi)個(ge)機制(zhi)，所(suo)以它就(jiu)變(bian)了，它的表面(mian)更加的親(qin)水。

在這(zhe)里我們可以(yi)看到(dao)培養六十天(tian)的話，它可以(yi)使得聚(ju)乙烯減重(zhong)6%和11%，聚(ju)乙烯的分子量可以(yi)降到(dao)6%到(dao)13%。

這個工作我們很快就總結出來，就投給了在環境科學領域里最D尖的期刊叫《環境科學與技術》《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這個工作發表完以后就引起了新聞報道的熱浪，他們歡呼聚乙烯可以生物降解了。

那么其中美國化學會《新聞周刊》ACS News Service Weekly PressPac，采訪了我們并且做了一個同步的報道。他認為我們的工作是開創了一個祛除難降解的固體廢棄物包括直接降解塑料的一個新的途徑和方法。

還(huan)有化學與工(gong)程新聞(wen)也(ye)是采訪了(le)我們，同步報道(dao)了(le)。他認為(wei)我們的(de)工(gong)作首(shou)次提供了(le)關于聚乙烯細(xi)菌降解的(de)最詳實的(de)化學證據。

塑料轉化成肌肉

第二個(ge)例子，黃粉蟲(chong)(chong)覓(mi)食(shi)跟(gen)降解聚苯(ben)乙烯(xi)。黃粉蟲(chong)(chong)也(ye)(ye)是(shi)個(ge)害蟲(chong)(chong)，但是(shi)它(ta)也(ye)(ye)是(shi)個(ge)美食(shi)。因(yin)為它(ta)高蛋白(bai)高脂肪，而且我(wo)們(men)的宇航(hang)(hang)員(yuan)現在在國際空間站里面就吃(chi)這個(ge)，我(wo)們(men)將(jiang)來宇航(hang)(hang)員(yuan)也(ye)(ye)會(hui)吃(chi)這個(ge)，非常有(you)意思的事情。當(dang)然我(wo)們(men)將(jiang)來上(shang)火星、上(shang)月(yue)球(qiu)宇航(hang)(hang)員(yuan)也(ye)(ye)都(dou)吃(chi)這個(ge)。

那么聚苯乙烯(xi)大家知道，就是(shi)我們(men)現在常見的白色塑(su)料。如果我們(men)一次性用過(guo)以后，扔下的垃圾白色塑(su)料，它就是(shi)罪魁禍首。

我們在這里面做了一個實驗，我們喂了500條這樣的蟲子，30天之內它可以吃聚苯乙烯，就是吃泡沫塑料，它可以吃到1.8克。我們進行對照實驗，給它吃泡沫塑料，同時也給它吃它最喜歡的麥麩，兩個的存活率是沒有顯著的差異，所以在30天之內吃這個泡沫塑料，它一樣可以長得很好。如果給它泡沫塑料和麥麩的話，它兩個都可以吃并生長，所以泡沫塑料也可以做黃粉蟲的一個很好的食物來源。

它(ta)吃完以后，我(wo)們就收集(ji)這個蟲(chong)糞。吃了麥麩的(de)和吃了泡沫塑(su)料(liao)的(de)蟲(chong)糞，我(wo)們用一種化(hua)學的(de)方法(fa)叫GPC凝膠滲透(tou)色(se)譜證明了它(ta)的(de)分(fen)子量子降(jiang)低了。

另外從熱重的(de)(de)角度(du)，蟲糞(fen)里(li)面所含的(de)(de)聚(ju)苯(ben)乙烯的(de)(de)分(fen)子(zi)量降(jiang)低(di)了，而(er)且它的(de)(de)含量也(ye)降(jiang)低(di)了。

它吃進去的這些泡沫塑料是怎么轉化的呢？ 50%都轉化為二氧化碳和蟲子的肌體，我們就說它長肌肉了。

那么為了(le)更加(jia)科學地證實降(jiang)解的(de)科學性(xing)和(he)真實性(xing)，我們(men)這里面(mian)采用(yong)了(le)在生物化學機(ji)理研究當中(zhong)的(de)一個精標準的(de)方法叫做同位素示蹤的(de)方法。就是(shi)用(yong)碳-13標記的(de)聚苯乙烯(xi)還有麥麩(fu)來(lai)喂(wei)食黃粉蟲。

最后的結果證明，黃粉蟲把聚苯(ben)乙(yi)烯(xi)降(jiang)解(jie)礦化(hua)(hua)為了二氧化(hua)(hua)碳，同(tong)(tong)時它也同(tong)(tong)化(hua)(hua)轉化(hua)(hua)成了這個蟲子的肌體。所以(yi)這個就(jiu)充分證明了黃粉蟲能(neng)夠把聚苯(ben)乙(yi)烯(xi)進行降(jiang)解(jie)。

在這(zhe)里(li)面附帶說一句(ju)，這(zhe)個碳-13標志的(de)(de)聚(ju)苯乙烯非常貴，比黃金要(yao)貴幾(ji)十倍。所以(yi)我當(dang)時做(zuo)這(zhe)個實(shi)驗以(yi)后幾(ji)乎叫彈盡糧絕(jue)，我的(de)(de)科研經費本(ben)上(shang)只有(you)4000元錢(qian)，但是這(zhe)個關(guan)鍵(jian)的(de)(de)實(shi)驗還是要(yao)做(zuo)。

證實腸道菌群在起作用

我(wo)們(men)再看看在整個過(guo)程(cheng)當(dang)中黃(huang)粉蟲的(de)(de)(de)腸道(dao)菌(jun)(jun)群(qun)起什么(me)作(zuo)用呢?我(wo)們(men)先(xian)做了一(yi)個抑(yi)菌(jun)(jun)圈的(de)(de)(de)實驗，確(que)定了慶大(da)霉(mei)素對腸道(dao)菌(jun)(jun)群(qun)的(de)(de)(de)抑(yi)制能力是(shi)最強的(de)(de)(de)，然后(hou)我(wo)們(men)給黃(huang)粉蟲喂食慶大(da)霉(mei)素。十(shi)天以(yi)后(hou)，腸道(dao)里面的(de)(de)(de)菌(jun)(jun)群(qun)——我(wo)們(men)叫微生物(wu)也好(hao)細菌(jun)(jun)也好(hao)就降到(dao)零了。那么(me)如果它(ta)再吃了聚苯乙烯，它(ta)降解的(de)(de)(de)效率就很低了。我(wo)們(men)再用碳-13標記的(de)(de)(de)聚苯乙烯來做的(de)(de)(de)話，也是(shi)同樣的(de)(de)(de)結果。

所以這就(jiu)充分證(zheng)明了(le)腸道(dao)菌群在整(zheng)個黃粉蟲降解聚苯乙烯的過程當中發(fa)揮了(le)主要的作(zuo)用。

我們再進(jin)一(yi)(yi)步像第一(yi)(yi)個例子(zi)一(yi)(yi)樣，同樣的(de)方法去用腸道(dao)里面的(de)微生物分離出來(lai)的(de)高效(xiao)降解(jie)聚(ju)苯(ben)乙烯(xi)的(de)這些(xie)菌株做(zuo)同樣的(de)實驗。

你看這些細(xi)菌(jun)，一個(ge)叫(jiao)微小桿菌(jun)，一個(ge)叫(jiao)金(jin)黃桿菌(jun)，它(ta)也能夠(gou)在聚(ju)苯乙(yi)(yi)烯的這個(ge)薄膜(mo)上面非常好地生長。因(yin)為它(ta)的活(huo)力很強，而(er)且(qie)它(ta)也能夠(gou)腐蝕或者侵蝕聚(ju)苯乙(yi)(yi)烯膜(mo)的表面，能夠(gou)使得聚(ju)苯乙(yi)(yi)烯膜(mo)的親水性增強，疏水性降低。

如(ru)果我們把它培養(yang)60天的(de)話(hua)，它可以使(shi)得聚苯乙烯的(de)重量減重6.5%到(dao)7.5%，而且也能夠(gou)使(shi)聚苯乙烯的(de)分(fen)子(zi)量降低。

所(suo)以我們根據前面的(de)這個(ge)實驗的(de)結果(guo)，又繪制了一(yi)個(ge)聚苯乙烯在(zai)黃粉蟲腸(chang)道里(li)面降解過程的(de)一(yi)個(ge)示意圖。這個(ge)也是當(dang)時因(yin)為我們投《Nature》的(de)時候，它的(de)評閱者要求我們這么畫的(de)。

塑料已經美味可餐

這個工作是根據自(zi)然(ran)現(xian)象偶然(ran)的(de)(de)一個發現(xian)，又是針對塑料(liao)垃圾這個世界性的(de)(de)難題，而且(qie)我們做的(de)(de)工作比較系統(tong)，也有突破(po)性的(de)(de)結(jie)果，所以我們當時就去投了學術期刊里(li)最(zui)好的(de)(de)雜志《Nature》和《Science》，包括美國科學院(yuan)的(de)(de)院(yuan)刊《PNAS》。

好消息是(shi)我們(men)所有(you)的(de)(de)(de)投稿很快就被送審了。壞消息是(shi)最(zui)后都(dou)被拒了，其實(shi)在《PNAS》我們(men)還(huan)修(xiu)改了兩次。主要(yao)的(de)(de)(de)原因是(shi)什么呢？主要(yao)是(shi)材料學的(de)(de)(de)評(ping)閱人還(huan)是(shi)堅持認為60年以來這個固有(you)的(de)(de)(de)觀念，塑料是(shi)不能(neng)生(sheng)物降解的(de)(de)(de)。

所以后來(lai)我(wo)們(men)因為(wei)時(shi)間比較緊，再加上(shang)數據量(liang)很(hen)大(da)，所以我(wo)們(men)有兩個姊妹篇又投給了《環境科學與技術》《Environmental Science & Technology》。因為(wei)我(wo)們(men)2014年的工(gong)作報(bao)道的轟(hong)動(dong)效應(ying)，他們(men)很(hen)快也(ye)接受發表了。

這(zhe)個(ge)文章發表的(de)(de)第(di)二天，《科(ke)學(xue)》雜志在它(ta)的(de)(de)故事精選(xuan)的(de)(de)欄(lan)目Sifter里面(mian)報道了我們的(de)(de)工作。《新聞(wen)周刊》就是(shi)僅次(ci)于美國(guo)的(de)(de)《時代周刊》，它(ta)也(ye)是(shi)采訪我然后報道了這(zhe)個(ge)事情。它(ta)認(ren)為(wei)我們這(zhe)個(ge)研究能夠對解決塑料垃(la)圾這(zhe)個(ge)大問(wen)題產生巨大的(de)(de)影響。

那么其它的一(yi)(yi)些報(bao)道(dao)，比(bi)如說CNN包(bao)括C&EN，包(bao)括《赫芬(fen)頓(dun)郵(you)報(bao)》等等，大(da)(da)概有(you)數百(bai)家這(zhe)樣的媒體都采訪報(bao)道(dao)了(le)我(wo)們的工(gong)作(zuo)。它們評(ping)論我(wo)們的發現是一(yi)(yi)個革命性的，是過去十年環境科學領域最(zui)大(da)(da)的突破之一(yi)(yi)。

我們論文的(de)發表為塑(su)料(liao)的(de)生物降解研(yan)究(jiu)和論文的(de)發表帶來了(le)春天(tian)。這(zhe)里發表了(le)很多的(de)文章，正如《自然》雜(za)志(zhi)《材料(liao)》子刊，今(jin)年6月份它以這(zhe)樣的(de)題(ti)目，叫“Plastics on the Menu”。我翻譯(yi)成(cheng)叫“塑(su)料(liao)已經美味可餐”，來歡呼這(zhe)個春天(tian)的(de)到來。

而(er)更有(you)(you)(you)意思的事(shi)情就(jiu)是文章發表以(yi)后，美國有(you)(you)(you)二(er)十(shi)幾家農場就(jiu)用(yong)泡沫塑料(liao)來去養這(zhe)個黃(huang)粉蟲(chong)。跟(gen)我(wo)們直接(jie)聯系的就(jiu)是要做這(zhe)個研(yan)(yan)究(jiu)的，大概有(you)(you)(you)小(xiao)學生(sheng)、中(zhong)學生(sheng)、大學生(sheng)、研(yan)(yan)究(jiu)生(sheng)還有(you)(you)(you)好多教授，大概跟(gen)我(wo)直接(jie)聯系的有(you)(you)(you)50位以(yi)上。而(er)且我(wo)們這(zhe)個研(yan)(yan)究(jiu)成果，已(yi)經進入了(le)多個國家的科學博物館，還有(you)(you)(you)中(zhong)小(xiao)學的教科書(shu)和參考書(shu)。

從500年到24小時

我(wo)(wo)總結(jie)我(wo)(wo)們(men)(men)的工作就叫(jiao)做Make impossible possible——使(shi)得不可能(neng)成為(wei)可能(neng)。就是(shi)(shi)挑戰(zhan)了塑料不能(neng)生物降解這個(ge)世界性的難題(ti)。昆蟲的腸道高效(xiao)降解細菌是(shi)(shi)在24小時之內，自(zi)(zi)(zi)然界的降解大概(gai)需要500年。所(suo)以(yi)我(wo)(wo)們(men)(men)開創了一(yi)個(ge)顛覆性的技術，而(er)且(qie)我(wo)(wo)們(men)(men)非常自(zi)(zi)(zi)豪的說這是(shi)(shi)帶有中國標(biao)簽(qian)的工作！當然這也是(shi)(shi)我(wo)(wo)們(men)(men)師(shi)法自(zi)(zi)(zi)然，化害為(wei)利，十年一(yi)劍的努力的結(jie)果(guo)。

那么(me)回溯有(you)(you)關蟲子(zi)吃塑料這個方面的(de)(de)文獻，我們可以找(zhao)到1954年(nian)加(jia)州大學的(de)(de)一(yi)篇(pian)文獻，也是印度(du)谷(gu)螟來(lai)覓(mi)食塑料袋(dai)，那么(me)五十年(nian)以后2007年(nian)仍然還有(you)(you)這樣類似的(de)(de)報道。但是很(hen)遺憾因為他們都(dou)是昆蟲學家，他們沒有(you)(you)從逆向(xiang)思維的(de)(de)角度(du)去利(li)用害蟲的(de)(de)這個習性(xing)，就(jiu)錯過了非常(chang)好的(de)(de)發明的(de)(de)機(ji)會。

所以我認為我們這(zhe)個發(fa)現(xian)(xian)的(de)過程類似于1928年弗萊明發(fa)現(xian)(xian)青霉(mei)素。我們都是(shi)(shi)(shi)偶然發(fa)現(xian)(xian)而(er)且意義非常重大。在(zai)我們的(de)文章(zhang)發(fa)表以后(hou)，有很多科學家(jia)跟我講，這(zhe)個現(xian)(xian)象司(si)空見慣，但是(shi)(shi)(shi)我們都熟視(shi)無睹。所以有句(ju)西方諺語說(shuo)得好，“機會都是(shi)(shi)(shi)留(liu)給有準備的(de)人”。

繼續尋找塑料的阿喀琉斯之踵

那么怎(zen)么樣做一(yi)個(ge)(ge)(ge)有(you)準備(bei)的(de)(de)(de)人？我(wo)(wo)想第一(yi)是(shi)(shi)應該(gai)有(you)好(hao)奇(qi)(qi)心。因(yin)為好(hao)奇(qi)(qi)心是(shi)(shi)整個(ge)(ge)(ge)科技工作(zuo)者的(de)(de)(de)一(yi)個(ge)(ge)(ge)創(chuang)新的(de)(de)(de)源泉，也是(shi)(shi)他(ta)第一(yi)的(de)(de)(de)美德。第二個(ge)(ge)(ge)就是(shi)(shi)要有(you)多學(xue)科的(de)(de)(de)知(zhi)識儲備(bei)。我(wo)(wo)是(shi)(shi)化學(xue)出身，但博(bo)士是(shi)(shi)做的(de)(de)(de)環境(jing)(jing)生物(wu)技術，當時(shi)在北航的(de)(de)(de)材料學(xue)院，所以這(zhe)樣才有(you)這(zhe)樣的(de)(de)(de)一(yi)個(ge)(ge)(ge)機會在空窗(chuang)期來的(de)(de)(de)時(shi)候能夠激發靈感，當然(ran)還有(you)能力去(qu)跨界(jie)進行思(si)維。第三(san)點就是(shi)(shi)作(zuo)為一(yi)個(ge)(ge)(ge)環境(jing)(jing)人的(de)(de)(de)一(yi)個(ge)(ge)(ge)專業(ye)的(de)(de)(de)情懷，還有(you)就是(shi)(shi)我(wo)(wo)們要甘于坐冷板(ban)凳的(de)(de)(de)這(zhe)種(zhong)堅持。

當然我(wo)(wo)們現在(zai)的(de)(de)(de)(de)研(yan)究(jiu)仍(reng)然是(shi)(shi)萬里長征第一步，我(wo)(wo)們還要不忘初(chu)心，繼續努力去找到(dao)這個塑料的(de)(de)(de)(de)阿喀琉斯之(zhi)踵。什么意(yi)思呢?那就是(shi)(shi)找到(dao)塑料降解的(de)(de)(de)(de)、生物(wu)(wu)降解的(de)(de)(de)(de)最(zui)薄弱的(de)(de)(de)(de)環節。現在(zai)中國的(de)(de)(de)(de)微(wei)生物(wu)(wu)組計劃(hua)(hua)已經列入十三(san)五的(de)(de)(de)(de)規(gui)劃(hua)(hua)，我(wo)(wo)們希望在(zai)這樣的(de)(de)(de)(de)計劃(hua)(hua)的(de)(de)(de)(de)支持下(xia)，圍繞著昆蟲(chong)腸道微(wei)生物(wu)(wu)組做好(hao)基礎(chu)研(yan)究(jiu)，同時要發展顛覆性的(de)(de)(de)(de)技術，并且要實(shi)現產業化的(de)(de)(de)(de)應用。

那么正如毛主(zhu)席(xi)1935年長(chang)征(zheng)途(tu)中(zhong)講的(de)，今日長(chang)纓在手(shou)，何(he)時縛住(zhu)(zhu)蒼龍(long)。所以我相信，在我們(men)科學家跟企業家的(de)共(gong)同努力(li)之(zhi)下，我們(men)一定能夠縛住(zhu)(zhu)危害全球環(huan)境的(de)塑料垃圾的(de)這條長(chang)龍(long)。